上海农商行频收罚单：数智化转型遇阻，内控合规成效待考
百万罚单接踵而至，行长期许落空
2024年3月，上海农商行收到国家金融监督管理总局上海监管局开出的一张高达860万元的罚单，事涉“高管人员未经任职资格许可履职”、“互联网贷款本地化经营执行不到位”等18项违规行为。值得注意的是，这已经是该行在短短三个月内收到的第三张百万级罚单。此前，在2023年12月，上海农商行及其分支机构就因多项违规分别被罚款150万元和200万元。总计超千万的罚款，对于一家在2023年才将数智化技术应用于内控合规管理，且一直被视为上市农商行“优等生”的银行而言，无疑是一记沉重的打击。
违规行为集中暴露，内控管理问题凸显
从此次罚单的具体内容来看，上海农商行暴露的违规问题主要集中在内部管理、信贷业务和中收业务三大方面。
- 内部管理方面： 存在员工行为管理和绩效薪酬管理严重违反审慎经营规则，以及高管人员未经任职资格许可便履职的情况。
- 信贷业务方面： 互联网贷款、流动资金贷款、个人贷款等多种贷款业务均存在违规，例如“未对集团客户授信统一管理”、“互联网贷款本地化经营执行不到位”等。
- 中收业务方面： 在债券承销业务、理财业务等方面也存在问题，例如“对理财产品投资的信托资产估值不合理”、“理财双录不规范”、“漏计包销方式承销债券的市场风险资本”、“开展理财业务违反公平交易原则”等。
虽然本次罚单未直接披露对相关责任人的处罚，但结合此前国家金融监管总局上海监管局对8位上海农商行工作人员的行政处罚来看，可以推断出此次罚单与之前的个人处罚针对的是同一批违规行为。
数智化转型投入巨大，合规成效未能显现
近两年来，内控合规建设一直是上海农商行强调的重点。该行在2023年的金融科技投入约为11.35亿元，同比增长14.05%，其中，内控合规是金融科技的重要落地领域。上海农商行行长顾建忠曾在公开场合表示，要坚持合规为本、内控优先，打造数智化合规内控管理体系，使合规成为该行高质量发展的生产力和竞争力。
2023年，上海农商行还与和合信诺合作启动了“数智化合规管理平台项目”，试图将大语言模型、人工智能技术应用于银行内控合规领域。然而，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数智化转型似乎并未显著提升上海农商行的内控合规水平，合规也未能成为其高质量发展的助力，反而成为发展的掣肘。短期内频繁收到的大额罚单，无疑拷问着上海农商行的数智化合规建设质量。
业绩增长乏力，高管薪酬逆势上涨
营收净利增长放缓，信贷中收业务承压
罚单所针对的违规行为，大多集中在信贷业务及中收业务上，而这两项业务恰恰是目前上海农商行业绩增长的“拖后腿”项。
从上海农商行已披露的2024年前三季度业绩来看，该行实现营收204.8亿元，净利润104.9亿元，分别同比增长0.34%、0.81%。与前几年的营收净利增速相比，这一增长幅度明显放缓。营收增长的主要原因在于投资收益的大幅增长（67.47%），而作为主要收入来源的利息净收入和代表中收业务的手续费及佣金净收入均同比下滑。
具体而言，上海农商行前三季度的利息净收入为152.32亿元，同比减少3.08%；手续费及佣金净收入为16.75亿元，同比减少16.45%。尤其是中间业务收入的下滑，与行长顾建忠此前的期望形成对比。顾建忠曾表示要大力发展代理推介、债券承销、并购等投行业务，并利用金融科技手段提升客户财富资产配置体验，推动非利息净收入增长。
投行业务规模扩张，合规风险不容忽视
从数据来看，2024年上半年，上海农商行的投行相关业务规模有所提升，其中，债券承销金额为236.92亿元，同比增长9.95%；代理推介业务的客户数也较去年同期增长40.91%。但与此同时，属于投行业务中收的“顾问与咨询”佣金收入仅为1.79亿元，同比减少1.1%。更值得注意的是，此次罚单中的18项违规中，有三项与投行业务相关，包括“债券业务限额授权管理不到位”、“漏记包销方式承销债券的市场风险资本”、“对客衍生产品交易客户真实需求审核不到位”，表明投行业务在扩张过程中，合规风险不容忽视。
高管人均薪酬上涨，与业绩增长形成反差
尽管业绩增长乏力，上海农商行的高管薪酬和人均薪酬却并未受到行业限薪、降本增效等因素的影响，反而逆势上涨。
数据显示，2023年上海农商行高管平均薪酬为159.41万元，同比增长4.31%。其中，副行长沈栋的年薪最高，为239.16万元，较2022年增加15.55万元；行长顾建忠的年薪为199.7万元，较2022年增加11.64万元。不仅高管薪酬上涨，2023年该行的人均薪酬也达到了50.11万元，同比增长3.98%，是唯一一家人均薪酬超过50万元的上市农商行。然而，该行2023年的人均创收为233.85万元，相比2022年还减少了1.78万元。高管薪酬逆势上涨与业绩增长乏力形成了鲜明反差。
提振信心举措频出，市场表现仍需观察
在内控问题频发、业绩增长表现不佳的背景下，为了提振投资者信心、稳定市场形象，上海农商行在2023年8月采取了一系列措施。
首先，该行发布了2024年中期分红计划，以33%的分红率成为A股银行中的佼佼者。其次，该行宣布了增持计划，12名董监高合计增持不少于550万元股份。
然而，截至2023年12月4日完成增持时，该行董事长徐力仅增持了3.1万股，在12名董监高中排名倒数第三，显示出其出手较为谨慎。
尽管上海农商行采取了一系列措施试图稳定市场信心，但其内控合规问题以及业绩增长的压力依然存在。未来，上海农商行能否有效改善内控管理，提升业绩增长，以及这些提振信心举措能否在市场中真正发挥作用，仍有待进一步观察。